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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花开:特殊教育如何改变这些孩子?

帮助中心 2025-05-20 23:56

  

静待花开:特殊教育如何改变这些孩子?

  特殊教育是一个静待花开,重塑生命的职业,国家和社会也需要对这样的特殊职业持续灌溉。

  在最新部编版语文七年级上册课本中,有一篇课文名为《再塑生命的人》,讲述的是海伦·凯勒与她的特殊教育老师莎莉文的初见,节选自名著《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课本阅读提示写道:“如果有兴趣,可以课外阅读《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一书,学习海伦·凯勒在逆境中奋进的精神和意志。”

  然而很少人会从海伦的老师——特殊教育领域先驱者之一的莎莉文老师的角度,思考特殊教育教师如何“再塑生命”的过程。

  什么人在从事特殊教育工作?他们/她们为何选择这个职业?又是如何“再塑生命”的呢?

  特殊教育,是针对有特殊需要的学生开展的教育服务,主要面向视听障碍、脑瘫、孤独症,以及唐氏综合症等智力障碍的学生。四十年来,中国特殊教育专业迅速发展,百余所院校开设特教专业,特殊教育学校数量也大幅增长,实现了从学前教育到高等教育的全覆盖格局。但相对于其他师范专业,特教专业仍面临着教学难度大、根基不深等考验。

  我们在访问时发现,在进入大学专业学习前,多数特殊教育师范生对这个专业并不了解。“我一开始对特殊儿童的理解仅在于觉得他们说话比较晚,智力可能比较低”,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院的王琦说道。来自湖南师范大学的梓萱也有同感:“在上大学之前,我只知道我们这个专业是要教特殊儿童,但这些儿童是怎样的,有哪些类型,我确实不太清楚。”而对于许多学生来说,走进特殊教育专业也并非自己的初衷。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特殊教育专业的小柯告诉我们,在自己的班级,自愿选择的同学寥寥无几。

  还有一些人,和海伦凯勒的老师莎莉文一样,选择从事特殊教育,出于自己的亲身经历。湖北省赤壁市特殊教育学校的吴奥思老师,患有先天耳蜗发育畸形,曾经历过人工耳蜗手术与康复治疗。自身的治疗历程让吴奥思对这群特殊孩子们有更深刻的了解与同理心,在上大学之前,她就决心成为一名特教老师,帮助更多的特殊孩子。

  2019年毕业前夕,吴奥思前往特校聋生班实习,当时的班主任给她分配了两名赶不上班级进度的孩子。其中一位孩子小F眼睛无法聚焦,看黑板比较困难,也听不见声音。班主任给吴奥思的任务,是教会这位孩子数数并且能够理解。

  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实际上并不容易。吴奥思根据在上学期间习得的知识,用小棒在小F面前摆成一排,试图借助小棒和手势教会她。但小F总是东张西望,数小棒时,两根常看成一根。吴奥思的耐心一度被磨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直到一位同事建议吴奥思去向有经验的老师“取经”。老教师很快指出了她的问题,吴奥思很快意识到问题在自己身上,“小F眼睛斜视,无法集中目视前方,但我在教学时把小棒的距离摆的很近,忽略了这一点。”

  改进教学方法的效果很明显:吴奥思将小棒的距离拉开,方便小F点数。每天借助手势,向孩子重复1到10。终于,小F能不出错地写出小十个数,学期结束时,她还学会了一加一。

  “有时候我会觉得特教的孩子来自一个神奇的星球,一直在沉睡,只是他们被唤醒的时间不同。”经过此事,吴奥思心里特别有成就感,这也让她深刻感受到自己职业的价值所在。

  有着近三十年特教教学经历的林老师笃定地告诉我们:“以我多年的观察,凡是进入到特教这个行业,接触到了这些孩子,改行的几率是很小的。这些孩子真的非常单纯、非常可爱。”

  不同于普通教育以帮助孩子取得成功为目的,特殊教育更注重因材施教,帮助学生克服障碍,实现自身潜能。

  要让孩子学会自力更生,用“支持”取代“帮助”是第一步。“比方说上世纪社会提倡扶盲人过马路,但实际上,更有效的方式是在马路上铺设盲道,或为红绿灯添加助盲提示音。”对于盲人来说,盲道和提示音就是一种支持,“通过合理的支持,盲人可以到达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帮助只是一时的,而通过支持获得的生活能力才是一辈子的。”林老师说。

  在她看来,特教老师应该做的,是去引导与支持学生,而不是事事代劳,让学生失去生存的能力。许多从特校毕业的盲生,可以自己做饭、泡功夫茶,基本可以实现独立生活。“作为老师,我们应该去教他如何生存。”

  特殊教育的另一大特点,在于尊重个体差异。特殊孩子有着自己的特性,面对不同的孩子,了解他们的性格与行为,是进行有效沟通的关键。

  去年九月份,小柯回到家乡绍兴,在区里的一所培智学校教授生活数学。在她的班级,有一些患有孤独症的孩子,相对于其他孩子,他们的问题行为发生率更高,每位孩子的行为不尽相同,需要老师进行针对性引导。

  刚开始教学时,面对孩子们带来的的一系列“意外”, 小柯时常感到不知所措。“有位学生的特点是怕热,他热的时候觉得不舒服,就会发脾气甚至打人,一开始面对这个孩子,我是有些懵的,还被他攻击过一次。”

  一个学期过后,随着对这个孩子特性的了解,她慢慢摸清了门道,想出了一些处理紧急情况的“小妙招”。小柯发现他在发脾气前会有一些前兆,比如表情看起来不对,脸红红的,这个时候小柯就会进入“一级戒备”;在他产生攻击行为前,通常会从他的背后按着他。“这样如果他想打人,也可以顺势把他的手制服住,防止双方受伤。”

  “每个孩子都是可以被教育的,他们会一天天的发生变化,带给你惊喜。”当谈到在特校最有满足感的时刻,吴奥思笑着说。哪怕是孩子微小的进步,对老师们而言,都显得弥足珍贵。“我们不要求学生成绩有多好,但希望他们能在自身水平的范围内,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起码达到生活自理。”

  教育特殊孩子,需要更多的关爱与付出。而特殊教育的发展,同样需要足够的耐心与关怀。

  相对于学前教育、小学教育等师范专业,特殊教育起步较晚,发展历程较短。近年来,国家以适宜融合为目标,大力推进特殊教育发展,颁布《“十四五”特殊教育发展提升行动计划》,强调提升残疾儿童义务教育普及水平,健全特殊教育体系。

  但特殊教育行业仍面临着考验。教师数量与庞大的教育需求不匹配,是特教工作者面临的第一道难关。《2023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截至2023年底,全国共有特殊教育学校2345所,特教学校就读在校生34.12万人,但特殊教育专任老师仅7.70万人,生师比约为4.43:1,大大高于政策规定的3:1。

  特校的“缺编”,也会加剧人才流失。特殊学校相对于普通学校,分配到的编制数量较少。在四川师范大学特教专业的嘉嘉的班里,许多学生出于对现实的考虑,会选择转向普校工作。“尽管他们对特殊教育的认同感其实挺强的,但大学毕业后大家都还是想找一个有编制的学校,而普校的编制会多很多。”

  专业学习内容与工作的脱节,也使得特教毕业生在实际工作中常面临着诸多挑战。特殊教育是一门高度考验教学技能的职业,在实践中汲取经验、学习教学技巧必不可少,而部分高校课程教授以理论为主,缺乏实践机会以及教材教法课程。

  “我们那届缺少教材教法的课程,我需要在实习、入职以来接受的各种培训以及校内研修中自己摸索,有些重实践的学校毕业的学生,就比我们更容易‘上手’一些”,小柯感慨道。在她看来,一线教学经验渗透到大学课程教授中,能帮助学生缩短从学校到工作的“适应期”,更好地满足特殊教育的实际需求。

  除此之外,地区发展不平衡问题依然严峻。2022年发布的《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显示,北京、上海、江苏等地特殊教育经费均在7亿元以上,而西藏、青海等地经费却不足1.5亿。吴奥思提到,不少地方的特教设施严重不足,比经济较发达地区的特教发展水平差很多。“比如我们学校缺乏康复治疗师,但其实康教结合对学生帮助很大。”

  解决这些问题并非一日之功。特殊教育是一个静待花开,重塑生命的职业,国家和社会也需要对这样的特殊职业持续“灌溉”。

  [2]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2023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24

  本文为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WeChina微观中国”项目、未来编辑部一流课程的学生实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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